神后凤眼眸光婉转,温柔地看向南宫娘娘的方向,柔声说道:“妹妹,不日便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想要的,本宫命人安排?”
南宫娘娘长叹一口气,只想快些离开这里,并未说什么,让神后自行安排便是。
“神皇宠爱妹妹,欲将这天下最好的都给妹妹,自然没有什么想要的,所以本宫便自作主张为妹妹安排了歌舞表演,不过,就是不知道妹妹是否喜欢,今日前来也带来了那些舞者,亲自为妹妹表演一番,如果妹妹喜欢,那生辰宴那天便让他们为妹妹助兴……”
说着,神后一拍手,浩浩荡荡的一排身穿艳丽服饰的舞女缓缓走了进来。
原本南宫娘娘并不感兴趣,只是当她看到那些舞女的时候,眼神之中顿时变得暗淡无光。
而月见也认出,这些并不是普通的神殿歌舞,这些舞女均是南海的鲛人。
传说之中,鲛人拥有这世间极为美丽的容颜和动听的歌喉,可是他们生活在大海之中,从不上岸,更没有双脚,而眼前这些鲛人似乎是被人活生生劈开双脚,她们虽然身穿华服,可是劈尾之痛深入骨髓,她们每走一步,便是如剜心。
在天域之都,妖族一直都是地位低贱的贱奴,生生世世都是神族的奴隶,地位甚至低于凡人,鲛人歌舞一直都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喜好,他们为了自己享乐,活生生将鲛人的尾巴劈开变为人脚,让她们为奴为娼。
可是月见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神殿之中也会出现鲛人。
此刻神后仍然眉开眼笑:“妹妹,这些鲛人可不普通,她们都是南海之中的贵族鲛人,那位……”
神后指着站在中间一位长相极为妖艳的鲛人说道:“便是鲛人一族的公主,传说之中她的歌喉可以撼天动地,舞蹈更是精美绝伦,世间难见,今日本宫专门让她们为妹妹的生辰编排了舞蹈,也希望妹妹喜欢!”
此刻的南宫娘娘面无表情,眼神之中全是愤怒,极力压制的手指也因此变得惨白。
“开始吧!”
似乎南宫娘娘眼神之中越是愤怒,神后眼角的微笑便越是灿烂。
歌舞开始,月见站在南宫娘娘的身后,一股寒气四散开来,远处的鲛人们卖力舞蹈,虽然美轮美奂,但是她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用生命舞蹈,刚刚劈开的双腿还在渗血,鲜红的血液如同那冬日的梅花,冷得锥心刺骨……旋转飞舞,血红浸满整个鞋袜……
“停!”
南宫娘娘大声喊道。
可是嘈杂的歌舞声中,神后似乎故意没有听见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歌舞,眼神之中满是欢喜。
而舞池之中,鲛人的每一次舞蹈似乎都踩在了南宫娘娘的心里,鲜血的红彻底刺痛了她的灵魂。
南宫娘娘如同发疯了一般,冲向远处的鲛人,一把将乐师推倒。
“我让你们停下来……”
南宫娘娘的眼神之中全是愤怒,尖锐的目光把月见也吓到了。
她没有想到,这小小的身体之中竟然能够散发出如此强大的气魄。
“妹妹……这是怎么了?”
而就在神后询问之际,月见忽然发现鲛人公主的手中一股气息在汇聚,落梅院的大雪炫动,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召唤。
水珠在鲛人的手中汇聚。
月见立刻大声喊道:“娘娘小心!”
可是什么都来不及了,鲛人公主手中的水印已经生成,阳光透过水印散发出妖娆的光芒,水印四散开来,击向南宫娘娘的后背。
此刻,神后见状迅速飞身跃起,金色的光芒瞬间包裹住南宫娘娘,可是时间仍然来不及,部分的力量击中了南宫娘娘的后背,而剩余的力量均不偏不倚全部打在了神后的身上。
顿时两人的身上寒霜四起,逐渐将两人包裹。
“娘娘……”
众人纷纷上前,偷袭两人的鲛人公主已经被拿下,而鲛人公主似乎不甘心,手中的水印继续扩大,神兵赶来。
南宫娘娘转身,眼眸迎上鲛人公主那双绚丽的眼眸,原本装满了整个银河的眼睛之中却只剩下空洞与绝望,一切悲凉和苦楚化作黝黑,神兵的长剑刺破鲛人公主的心脏,鲜血纷飞之中,鲛人公主的最后一滴眼泪,化作珍珠,在灿烂的阳光之中滚落。
悲凉的眼眸逐渐消散,五彩的泡沫顺着一股清风渐渐消失。
“不要!”
南宫娘娘想要伸手去抓住,可是那颗璀璨的珍珠从指尖划过,落入满是污秽的泥土之中。
“妖怪呀……妖怪呀……”
月见在慌乱之中听到有人大声呼喊。
拨开人群,眼前的一切吓得月见瘫坐在地上。
此刻,受到袭击的南宫娘娘被裹在金色的光圈之中,远处的神后口吐鲜血,被一群人簇拥着。
而就在金色光圈之中,身穿一袭水蓝色的南宫娘娘身后却长出了一条红色的尾巴。
妖艳的尾巴在空中摇曳飞舞,而此刻,南宫娘娘那张原本瘦削的小脸逐渐变得饱满而充盈,脸上的雀斑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白雪一般靓丽的肌肤,枯燥的发丝也变得飘柔,瞬间,一张妖冶而美丽的脸庞惊呆众人。
眼前这位凡人娘娘竟然是一只罕见的九尾红狐。
月见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前的南宫娘娘不仅是一只妖,而且还是一只九尾红狐。
九尾红狐乱世的预言曾经成为整个天域之都的阴霾,笼罩了所有人,那临刑台旁的红色枫叶如今仍然妖艳,几乎所有人都不会忘记。
曾经的将整个天域之都差点变成炼狱的女妖便是一只九尾红狐。
司空珈蓝的悲剧仍然悬在天域之都的擎天石上,如今神皇最为宠爱的南宫娘娘竟然也是一只九尾红狐。
月见看着金色光圈之中的南宫娘娘,她早已褪去凡人的气息,浑身上下全是妖气,那张妖冶的脸庞宣示着她妖族的身份。
可那双童真的眼眸之中没有任何波动,仍然如同月见第一次见到她时,如一汪纯净的泉水,没有任何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