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礼堂里吵吵闹闹出来时,沈汋婉拒林鹤轩一起吃饭的邀约,迎向在台阶下等她的徐歆歆,但突然,她听到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惊得沈汋一个趔趄差些从台阶滚落。眼前人是相熟至极之人,亦是下了一次又一次决心要忘记的人。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他,或者可以说,她至少没有做好准备这么快见到他。
同样听到声音的徐歆歆也抬头看过去,叶齐居然会找到这里来!
“姐姐,你不和我说点什么吗?也是,我们呆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话多的那个。”叶齐非常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一叠书,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像是上演过千百遍。两人并肩从高高的阶梯上走下来,阳光照射下来,却照不到沈汋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个点你怎么进来学校的?”
“和门卫大叔求了挺久的。这么热的天,不能让站在这聊吧?”
沈汋想起自己从小都没有关注天气的习惯,常常是前半天出了门,到后半天突然下雨或是刮大风,急忙给叶齐打电话求助。
说不清是自己没有养成这个习惯,还是他就这样惯着她,亦或是贪恋叶齐每每看着自己钻到他的伞下时无奈宠溺的眼神,那个温柔的样子给她一种错觉——她很确定叶齐只属于她沈汋,尽管只是过去的那一节人生。
眼下倒不是回忆这些的好时机,徐歆歆站在一边的眼神都似乎可以刀人,沈汋从他手上抢过自己的书,站到她身边去。
人生不像辩论,没有彩排,随机事件的出现,总是伴随着意外。
一路无言,叶齐安安静静地跟在她们身后,气氛有点尴尬。在这个女多男少的外国语学院里,这样一个长相标致的男生走在阳光下引得许多异性纷纷回头,甚至还被挂上表白墙,当然这是后话。
“叶齐,你回来多久了?”徐歆歆将包甩在椅子上,语气不算和善。
废话,自己口水都不知道说干多少次,就是为了劝沈汋放下这个男人,借着食堂的光线她也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长相,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没有笑容的时候显得更加清冷了些。
“不久。你怎么也在这?”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本小姐愿意去哪就去哪。”徐歆歆笑笑,回头看了眼在调调料汁的沈汋。
果然叶齐脸色更加不好看。
“尝尝?”沈汋端着几份食物走过来,两双筷子,没有给叶齐的一份,徐歆歆虽然明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心里却给她点了无数个赞。
“沈汋,我想和你道个歉。”叶齐很少叫她全名,长这么大也没听见过几次,现在听来感觉更加陌生。
“你说,只是我下午还有课,吃完要回寝室午休。”
“因为一些缘故,我还是准备回国读大学,如果你不希望我在你身边,我就去别的城市。”
“你不介意的话,我又有什么。”沈汋边吃边给徐歆歆夹菜,语气是少有的没有感情,只是听说他要回国,手中的动作还是停顿了一下,“怎么?和陈雨鸣分了?”
既然是决定狠心断掉联系,那么也不必在意他的感觉,况且失联的那一年多时间里,叶齐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想法。
看到叶齐面色一沉,沈汋就知道和自己的猜想差不离,但也没有多想,毕竟当初会因为所谓的爱情就放弃和青梅竹马多年约定的人,又会有多在意一个或许才相熟两三年的女生。
很残酷,也很现实。
叶齐看着对面二人开始收拾碗筷,眼神里的是失落还是别的情感,她就算再了解他,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不起,是我再一次打扰你了。”
“知道的话,就不应该直接来找我。”沈汋端起盘子准备离开,“伯母近一年身体都不好,回来了,有空多陪陪她。”
看着沈汋和徐歆歆有说有笑地离开,叶齐知道自己把她丢了,谁都不怪,但现在还没有整理好思路怎么和她说,事情或许是表面如此,或许背后也有原因。而这件事他也不知道应该怪父母的安排,还是自己的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