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乌镇街头红彤彤一片很是热闹，何若思初回在这过年瞧什么都是新鲜，每天拉着江汐童上街逛，又向白玉衡借苦力，白玉衡也爽快，把自己副官借出去做司机扛礼包，回头同李方遇整日待在军署看文件。
“小舅哥真是不懂情调，大过年的还要忙，偏还拉着李老师一起，很是没趣”。
“年底事务繁忙，更不能出错呢”。
江汐童把糖葫芦剥下来搁在纸袋里让她吃，又喊刘平开慢些当心扎了嗓子，何若思笑眯眯地接过袋子感叹着白玉衡好运气，遇到这样一个宝。
“又胡说，当心我向李老师告状”。
“这还有没有道理，真心夸你反要挨罚”。
“伶牙俐齿的，你和白玉衡一个样子”。
“怎么，他也是这么哄你的？”
没几句话成功惹红了脸，江汐童推着赶紧吃东西堵住嘴，何若思却更加来劲地逗人，正斗着嘴车窗外“轰”地一声把人吓得缩了脖子，何若思下意识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却看见一群孩子拎着挎兜一哄而上，她扒着窗户瞧了半天没看明白，江汐童解释到那是“爆谷”，平时见不到，得这会儿才有，图个新鲜热闹，小孩妇人都喜欢得紧。
“就锅抛下黄金粟，翻手转成白玉花”，闵玳智咬着词句揣摩，又瞧着新一锅的爆谷炸开，白灿灿绽开的米花飞在空中，衬着底下人兴奋的笑脸，才明白词句背后蕴藏的世俗人情。
“等到正月初还有开网会，更有意思，人多也热闹，到时候我带你去瞧”。
“好，果然来这没错，实在有趣”何若思瞧着车外热闹闹的人群，心情也跟着喧腾起来。
两人在街上逛了半下午，原本年货都是齐备的，却又买了些零碎玩意回来，图的是有趣喜欢，等到了家天都擦黑，白李两人竟还在军署忙着。
“他们这个忙劲，不会到过年都歇不下来吧？”
“年夜饭还是会吃的，具体得看处理怎么样了”
“是为着什么事竟这么忙？”。
“说是青帮的事”。
“青帮？”
“就是些跑码头的营生”。
青帮起源庞杂悠久，原先是揭了榜得御令走水路粮运，后来帝跑了，粮断绝，一度辉煌化成破败，水码头变成旱码头，成了陆上走四方的营生。混战年代，哪里都是荒凉景象，匆匆收了弟子扩大帮会，祖师爷立的规矩法典大都遗漏无人传承，更不用提盘道认亲，原先是脉脉相承四通五海，如今是隔岸两不相认，血脉七零飘落，大多是无根无祖的游民散客，营生也冗杂分散，有和军搭线做起烟土军火，也有私卖官盐以帮商会避税，更有做起人口买卖皮肉生意的。
挨着乌镇的有几个码头，是青帮的几个散支，平日里帮商会运货糊口，暗地里是偷运盐资。
白玉衡刚来乌镇时整顿盐会，断了他们的生计，自然不成气候，盐会那几位被剥了名位不知该如何恨他，但碍着枪杆子无人敢造次。这会儿临近年关码头忽然来了个自称是青帮第二十一代字辈，一下又召集起散汉投靠于他，几个商客也是勾勾搭搭不知要做何盘算，白玉衡此前派人探查过一番一一他容不得眼皮子底下翻浪的人。
军署来了话还要晚些回来只教他们先吃，下午两人在外面也尝了各种小吃，并不太饿，于是只教厨房做了些粥食。
白玉衡回来的时候何若思已经睡下，江汐童正窝在榻上看书，见着来人疲倦便招呼着打热水清洗整理，又去厨房做了热汤面一份送到屋里来吃，一份送去李方遇那里，又怕清汤寡水的没有滋味配了一碟咸鸭蛋，一刀剖开澄黄地流油，白玉衡许是饿久了，一ロ汤下肚开了胃便狼吞虎咽地下饭，一大碗见了底才搁下筷子，江汐童见人舒畅些，才开口询问。
“你那边如何，青帮那人什么来头”。
“查过了，的确是亲传，只是来的时机太巧，前几日安置好的难民，如今都混着码头归于他了，商会的人也和那边不清不楚，总觉得有什么心思”。
“实在让人心里不安…”。
“你放心，那个李老师，他是个有胆识见地的，谋略很不错，原本以为舅舅派他来是寻个方便谋差事，如今看起来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怪不得你俩这几日总在一处办公”。
“金家这边怎么样，听说换了新家主，那天来军署递了帖子”。
提起这事，江汐童皱起眉，这几日街上沸沸扬扬在讨论的都是金家新家主的事，过世的老家主膝下无子，原本后继无人想从旁系过继，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子，说是老家主在外面的私养子，老家主妾室众多却无子女福，如今冒出来一个外室的儿子并不能让族里信服，却不知道那小子用了什么方法，原本还责难迭起的没两天全都倒了戈，抬着他坐 家主之位一时众说纷纭，却让她心中不免忧虑，这段日子零零碎碎的事总让人分散注意力却抓不住主线，看起来正常合理毫无关系，却总像是迷雾中疾行，不知名的手推着他们不知引往何处。
“金淑兰那个脾气，能忍他爹一个私养子继承家业？”。
“金家女儿闹过几回，说是都收拾住了，如今只是关在屋里整日的哭，也没了气候”。
“倒是个有手腕的”。
＂刚继家就如此大手笔，想来不是个善茬，我担心他会拿着盐会做文章，毕竟金家算是盐会大家，会长位失落多有不甘”。
白玉衡握着江汐童的手拍了拍要她放心，如今各项条理规章清晰透明，就算是金家动了会长的念头也得按着章程来，由不得他胡闹。
“对了，你和何若思今天逛得怎么样”。
江汐童便同白玉衡讲了这几日的事，琐琐碎碎的细节末梢也都拿出来，想起什么就提一嘴，白玉衡听得耐心时不时附和几句，末了撇了嘴嚷着委屈。
“我都还没和童儿这样腻歪过，什么便宜都让那孩子占了。”
“瞧你，又说胡话”。
“不管不管，等我解甲归田，天天黏着你”＂依你，小孩脾气”。
“那可说好了，同我一起，变成老头子了也不能嫌弃”。
“好”。
男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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