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轩其实是想装傻的,但是听完了沈汋说起自己的过往,在大学社团招新那天见到自己的心路历程,他也好好回忆了一下那天的场景。
但是要说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或许是在大一的某一次社团活动上,那天是男女分组互为对手的自由辩论,等辩论进入后期,似乎大家都无力再辩,还站在场上的,只有沈汋和林鹤轩。
他注意到这个女生在辩论场上的样子全然不似平日,在社团中,沈汋一直都是一个安安静静坐在台下的倾听者,偶尔被提问或者组织什么要上台面的活动时她也会紧张,会脸红。而现在,她的眼里只有对战胜对手的决心。
正是这种气质最为吸引他。从那日之后林鹤轩总是发现自己有意无意去看向她,就算是和朋友在食堂吃饭偶遇她都会特意制造偶遇去打招呼。他开始去了解她,从学弟学妹的嘴里知道她虽然追求者很多但一直都被婉拒,林鹤轩自然而然地联系到叶齐身上,还以为是二人一直都在一起。
自然是不能去打扰的,或许远远地欣赏,保护好她也是一个表达喜欢的方法。直到那天她喝醉酒给自己发消息去家里取东西,其实那天晚上自己本是早睡了,但最终被电话吵醒,或许是她自己都不记得,除了发过消息,沈汋还给自己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他刚接起来就被挂了,只听到她那边的音乐声。
第二个他接到了,那边依旧只有音乐声,偶尔听到几句模糊的对话。
“只要你别想着他,就会过得很开心,你啊,不就是放不下这点事情。”
“青春可只有一次,你已经浪费了一年了,还想继续吗?”
接着音乐声又渐渐响起来,林鹤轩躺在漆黑的宿舍里,心情异常烦躁,他向来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这一刻消失全无,抄起手边的小猪玩偶就往一个打着呼噜的室友身上砸过去,但没什么用,他仍旧睡得安稳。
同样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还是他的对床好兄弟,看着他翻来覆去的样子,他拉开床帘拍拍林鹤轩的肩膀,那一天,二人在另外两个室友的呼吸声中,聊了一整个通宵。
听完沈汋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在还没有明确对方心意的时候就这么打扰他,果然酒精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也想过自己是什么时候在潜意识里把他当做自己亲近的人的呢?
“所以你呢,你是什么时候觉得喜欢我的?”林鹤轩现在动作已经越来越自然了,这时候边说话边轻轻牵起她的手,送到自己面前轻轻吻了一下。
就这一下,沈汋立刻脸红起来,但还好身后是黑夜和黑色的大海,头顶的橘色灯光也够昏暗,身边的人也看不出来。沈汋坏笑,想卖个关子,但他的另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桌子下面掐着她的腰。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沈汋从小就很怕痒,尤其是腰间和脖子后边。
“不说吗?”
在林鹤轩动作幅度加大之前,沈汋被打败了。
关于沈汋喜欢上他的时候,也是在那一场辩论赛,那一天之前她和徐歆歆吃过一次饭,就是那一次,她像往常一样拿着徐歆歆的手机看叶齐的社交动态,而在动态里看到,他和陈雨鸣在假期去了伯明翰。
原来那个二人约定好一起去的地方,尽管身边换了人,也可以随便就去了。她摇摇头,那自己算什么呢?遗忘的约定,或是遗忘的人?
徐歆歆看着面色不佳的沈汋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能让沈汋这么动气的除了那个男的还能是谁。她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徐歆歆纵横情场,骂起人来一张嘴够顶十个人,尤其是这种起伏自己闺蜜的臭男人。
其实沈汋已经动摇了,她答应下来,不再这么频繁地关注他。
而正是在这顿饭之后,她本觉得状态不佳不愿去参加那场自由辩论的活动,但鬼使神差的,自己就站在社团门口,林鹤轩帮她推开门,问了句,“怎么站在这发呆,不进去吗?”
既然被人看见了,也就无处可跑了,沈汋道了谢就走近班里去,女孩子真的很注意细节,林鹤轩刚刚开门时明明离自己那么近,但还是把握着距离没有触碰到她。
而后在辩论途中,他舌战群雄,抱着对优秀的人的尊重,沈汋开始认真起来,虽然不是什么正式比赛,但她第一次发现这个男孩子有着极好的英语功底,身上的气质也不像是一个普通拿助学金的学生。
自己对社长的了解,不过是在每年奖学金和助学金名单上看到的那个年级第一的学长的名字,其他的就是和自己是高中同学,还有一点围绕着他的八卦。
在这之后沈汋也同样去找好朋友询问关于林鹤轩的事情,知道了只言片语关于他的家庭,他的生活。而那天之后她发现自己想到叶齐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和朋友的交谈中提到这个名字时也会为之一振。某天晚上她坐在房间的化妆桌前,她开始想第二天要去社团的时候,要不要画个精致些的妆容,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认真打扮去学校了。
即使是不一定能见到他,但偶尔会在食堂见到和自己打招呼的他,在自习室或图书馆的时候他也会偷偷带水上来找她,就连下课后回家,也会在那条当时社团招新的林荫大道上遇到他陪着自己走到校门口。
但其实,校门口离男生寝室在完全不同方向。她心知肚明,他心甘情愿,或许感情就是在这样的日积月累中一点点开出娇艳的花。在沈汋那一片荒芜许久的心灵上,带来一缕春风般的温暖,而对于林鹤轩,也是如此。
像是两个都经历过失落的青春的心在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