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县主。”司静提高了些声调,示意大家听她说话:“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哦,如果各位不能配合我,三个月后我种不出东西,各位也脱不开干系呢。”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各县主三三两两的从粮仓出来,个个脸色都比吃了瘪还难看。
齐莲啐了一口,不满道:“真是倒了血霉。”
秦迁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说这王妃是真傻还是假傻,以她的智力应该说不出刚才那种话吧?”
“你是说…她背后有人?”
“保不齐,你别忘了,她可是平川人。”
秦迁离开之后,写了封信给秦湘柔,让她盯紧司静,有任何异动要及时知会他。
司静给了各县主三天的时间翻地,自己在府上也没闲着,她带着小唯在院子里从早到晚没日没夜的刷着棚布。
小唯重新系紧堵在鼻子前的手帕,抻了抻腰:“累死我了。小姐…还要刷多少啊?”
“喏,不多了,加油。”
“啊?!”小唯看着墙角堆成山的麻步,直接瘫在了椅子上,绝望的摇摇手:“不行了不行了,我刷不动了。”
这个时代没有塑料,司静想了个变通的办法,正好岑阳盛产石油,她用白色石油沉淀离析后取出上层的透明油液,刷在质地较硬且不易损坏的麻布上面,待到晒干之后,可以做塑料布的替代品。
工业原油的气味不好闻,而且岑阳郡有十二个县,每个县至少要分数十张大棚布,就这么刷下来确实是非常耗体力。
难为小唯一个小姑娘干了两天糙汉的活,司静往小唯嘴里塞了一粒果脯:“辛苦你啦,你先休息休息,我把那些拿去晒干。”
“唔!”小唯瞪大了眼睛:“果脯怎么还有?!”
“你爱吃,特意给你留的。”
原身爱吃这种酸酸甜甜的果脯,但司静其实并不太喜欢,司静更喜欢吃辣。
小唯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小姐小姐,我帮你。”
慢慢的整个院子的地上几乎都被铺满了布棚,司静背靠着门一张张清点着。不一定每个郡都适合种粮食,这些差不多就够了。
司静刚一迈脚,背后的门却突然被推开。
“啊!”
“小姐!”小唯吓得眼睛一闭,却没听见司静摔倒的声音。
小唯睁眼一看,小姐已然落入了王上的怀里。小唯脸突然一红:“我…我先去洗手了。”说完飞快的溜了。
司静在萧明泽怀里愣了一秒,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脏,急忙挣脱:“王上,别把您衣服,啊!”
地上堆满了棚布,慌慌张张之间,司静的裙角被勾了一下,还没站稳的她又摔了下去。
司静用手护着脸闭着眼睛落下,意料中的疼痛却没出现。本应是扎手的棚布,取而代之却是萧明泽温暖、结实的胸膛。
萧明泽看着怀里的人,不禁有些诧异,她…是在害羞?
“王上对不起,我我我,我没站稳。”司静迅速爬起来去搀萧明泽:“您没事吧?”
“这次站稳了?”
“站稳了站稳了。”
“你这…”萧明泽指着满院子的不明物体:“是在做什么?”
“哦,这是暖棚,它能守住热量,用它能模拟出适合植物生长的温度。”
“倒是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做法,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电视里学的呗…“我猜的。”
萧明泽满脑袋黑线,还以为她是从其他地方学来的特殊方法,竟然是猜的,果然不该对她抱太大希望。
他伸手去拿布棚,一下子差点没拿起来,这东西这么重?
“这些,你和小唯两个人做的?”
“对,这次小唯可是累坏了,王上可得好好奖赏她。”
“还没成事呢,就急着邀功了?”
“成不成事责任在我,她只是按我的意思办事,该赏的您还得赏才是。”
萧明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一点都不傻。
萧明泽和司静如此和谐的一面,被秦湘柔完完全全的看进了心里。女人在某些方面尤其敏感,她怎么会看不出萧明泽看司静的眼里,分明多了一些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在里面。
她翻来覆去彻夜难眠,一想到司静趴在萧明泽身上,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她就堵得喘不上气。
她猛的坐起来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秦暮之说,这个药是秘制的,效果极其猛烈,就算是再有定力的男人在这个药面前也只能乖乖就范。她捏着药瓶,心脏忽然突突的加起速来。
老天爷给面子,这几天都是大晴天,再加上岑阳气候干燥,布棚已经全部干透。
自前天萧明泽交代府中下人,以后要是再看见王妃一个人忙碌,就把他们没用的手脚砍掉喂狼以后,今天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抢着把布棚装车送走。
临到送布棚的车队出发,司静跟所有人打了声招呼:“劳各位替我给县主们带句话,请他们收到东西后立刻按我所说的方法立刻开始种植。我歇两日便会启程游走各县看看情况,每一个县都不会落下,所以还请大家务必认真对待。”
车队离开后,小唯扯了扯司静的袖子,不情愿道:“这么冷的天,小姐您真要出门啊?”
司静凑在她耳朵边轻声道:“当然是假的。”
“可您刚才…”小唯捂着嘴巴,小声问:“您不去,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按您说的做?”
司静眯着眼睛一笑,轻轻拍了拍小唯的脑袋:“你呀你呀,怎么现在比我还笨。”
司静背着手欢快的离开,留下小唯一人抓着脑袋苦恼:“小姐,等等我,您告诉我吧啊,求求您啦…”
路过狼舍,司静忽然想起来,这几天都在忙着布棚的事,都没空去看疾风。
她推开门打了个呼哨,然而疾风并不如往常一样欢快的迎出来,只有几声铁链的碰撞声。
“疾风?”司静担忧的进了狼舍,看见疾风正没精神的趴在地上,见到司静来也只是懒羊羊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