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包不住火了。
看来只能这样做了,小墨暗下着决心。不能等了,我只能这样做了。
他趁着夜色,偷偷来到了后院的草丛里,要去拿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炸药——他已经想好了,要炸毁这个庄园,所有人,一个不剩,全都要死。
其实,他这么做也不是想掩饰什么,而是别无选择。对于他所犯下的罪行,他没有后悔,为了他的那个秘密他必须这么做,一切由不得他,只能怪罪上天那折磨世人的安排。是的,大少爷是他杀的,刘波也是他杀的,伤阿瑞少爷的也是他。现在看样子,那个警官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说不定已经知道凶手就是我了。那么,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了,我必须先动手!把这个罪恶的庄园全部烧掉!
小墨小心翼翼地走到后院,天虽然黑了,四下里也没有人的踪迹,但他还是不敢放松。手指在夜半的冷风中渐渐变僵硬,他不得不时常攥起拳头,活动一下他渗出冷汗的双手。说来奇怪,今夜的氛围并没有因为之前的那几场凶杀而变得紧张,反倒更加平静,昨晚还有巡警在院子里值班站岗,今夜却一个人也没有。这样诡异的变化不得不让小墨更加提高警惕,以防有什么陷阱正为他而准备。
后院。古老城堡的黑影巍然耸立,只有走近看去才能看到墙体的斑驳,原本粉刷整洁的墙面已经出现大面积脱落的痕迹,与它正面的华丽气派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像这个家族一样,表面的风光,但在背地里永远隐藏着那些龌龊肮脏的勾当。
小墨走进草丛里,低矮的灌木枝叶刮蹭到他的衣服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尽量让自己减小动作的幅度,以防发出声音叫别人发现。经过一番寻找,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藏炸药的草丛,连忙从草丛里把用木箱子锁好的炸药拖了出来,并摸出钥匙打开箱子检查检查。
然而,他一打开箱子,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炸药呢?炸药怎么没了?
箱子里空空如也,他伸手仔细在箱子里摸索了一圈,竟发现箱子底部贴着一张白纸。他很是好奇,就拿起那张纸要看看上面有什么鬼把戏。可是天太黑了,无论他如何仔细辨认,上面的字都很是模糊。他不得不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取出火柴,划着以便照亮。在橙红色火光的照耀下,他眯起眼睛,仔细读取着纸上的文字。但不一会儿,他就不由得瞳孔放大,后背一紧,如同一堆烂泥跌坐在地上。
——那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六个黑字:
“小墨,回头是岸!”
毫无疑问,他的行径暴露了!但,是谁开了锁?是谁拿走了他的炸药?他呆呆望着面前这张纸,忽然感到背后一冷,似乎有人的声音,他连忙回过头去。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那双锐利得如同鹰隼眼睛一样的目光直视着他。
小墨惊惧地叫道:“是你?”
“没错,是我。”典警官淡然地回答着,“留给你的纸条你可看见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破坏了我的好事。”小墨站起身来,狠狠咬着牙说,“既然被发现了,我就承认了——对,都是我干的!你还想怎样?”
“我这是为了救你。如果你执意这么做,那么死的就不只是阿淮少爷和刘波了,最后连同你也一定会堕入深渊。”
“我本来也没打算活着离开!我就是打算死在这的!”
“我想知道为什么?”
小墨不屑一笑,“呵呵,你不是会断案吗?连这个也还要问我吗?”
“我是一个警官,不是心理学家。我只能试图了解事实的真相,却永远无法透视人心。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把你的作案动机明明白白地告诉我。”
“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力吗?”
“当然。”典警官依然一脸平静,慢慢靠近小墨。“不过,我今天从周老爷那里知道一个故事,我想讲给你听。不过我总觉得这个故事还差几块重要的拼图才算完整。或许,你待会儿会愿意帮我拼凑这几块残缺的拼图。”
小墨不知所谓地看着典警官,根本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只能等典警官缓缓开口,讲那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