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蕊讪笑着，“囡囡，你都听到了啊…”
“不然呢？”乾明斜睨江蕊，“不得不说，你这开了个店，嘴皮子厉害不少，我都快被你感动到了。”
“有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进修了演讲呢。”乾明的声音依旧冷清，但语气明显缓和不少。
“你姐妹我本来就很厉害！”江蕊见乾明没有生气的意思，就放下心来，本性暴露。
“说起来，你还要继续考吗？”江蕊还是决定把心里话问出来。
“考。”乾明神色没有太大异常，“也休息这么久了。”
“只不过，在没考上前，不想告诉别人。”
“不希望让其他人白高兴一场。”
江蕊了然，她环住乾明的脖子，“我们家囡囡这么厉害，肯定能考上！”
“话别说太满。”乾明没有拒绝江蕊的拥抱，“如果今年还是没有符合的岗位，那就希望不大。”
“而且我也不是应届生了，能选的岗位相比之前更少，你也别抱太大期望。”
“我知道啦。”江蕊放下心来，又埋怨道，“你看我为了你这事，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树佳还问我怎么了呢。”
“那就是怪我咯？”
“嘿嘿，哪敢啊。我这也就说说。”
夜里辗转反侧，有些难眠。毫无睡意的乾明看了一眼身边已经睡熟的江蕊，拿起手机。
像是有感应一般，三分钟前，钟泽发了几条消息。
“今天从江蕊那里了解了一点关于你的事。”
“抱歉。”
“以现在的状态和能力，我也不能说出‘我养你’这种话。”
“我现在能说的是，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正如你当初对我说的那样。”
“还有，回L工作，其实对我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
无言地看着这些字，乾明情绪有了点起伏，她闭了闭眼眸，让心情平复些，才回复道，“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因为我影响你的选择。”
“H是你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
“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打完以后，乾明看了框内的回复一会儿，调至免打扰模式，熄掉了屏幕。室内失去了唯一的光亮，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才渐渐浮起，乾明闭上了眼睛，进入沉沉梦境。
梦里是日复一日的苦练刷题，持续一年的早六晚十，还有最后落榜的失落痛心。密密麻麻的痛感噬咬着她心脏，许久后，才从噩梦中惊醒。
乾明坐起身来，手心捂着自己的额头，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这种情况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出现了，这段时间重新升起的精神压力让她的睡眠变得有些脆弱，几乎每晚都有一个漫长的梦境，醒来以后没有充足的精神，反而更加疲惫。
乾明回过神来，看了眼时间，刚过七点而已。江蕊还在熟睡，乾明没有打扰她，只是轻轻地起身。
江蕊一般醒得很迟。简单的洗漱后，乾明想了想，拿了手机出门。
潮湿微凉的空气让乾明精神一振，看着已经腾升起热气的早点小铺，她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散个步。
沿途已经有许多小摊摆在了路上，几个身着花衣裳的阿姨正在挑选蔬菜，砍价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乾明看着周围忙碌着的人们，眼底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继续向前慢慢走着。
莫约半个小时后，乾明沿路折返，走进一家早点店。店内排了不少人，乾明低头站在队伍末尾，脑袋放空。
“小伙子你来了？要点什么？”
“三份豆浆，糖不要太多。小笼包两份，花卷、蛋饼…刚刚我说的这些都来两份。”
熟悉的声音让乾明有些恍惚，她抬起头来，却发现队伍最前面站着一个瘦高直挺的身影。
“…”乾明走上前去，站在他身旁。男人浑然不觉，直到拿了早餐回身，才发现身边站着个人。
对视上他的眼睛，乾明没有流露太多情绪，淡淡地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钟泽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乾明，他的动作定住，瞳孔微缩，直到排队的人催促，他才回过神来。钟泽让出了位置，给人道了歉后，转身面向乾明，“…我来买个早饭。”
“你家不在这里吧。”这离他家好几公里开外，跑大老远过来一趟就为个早餐，想想也不真实。
“因为想给你买个早饭。”钟泽垂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你没回我消息，我以为你不想理我。”
乾明回忆了一下，自己从夜里关掉手机以后，还没看过手机。
“这和你给我买早餐有什么关系？”理解了前因后果，恶趣味又一次涌上心头，乾明盯着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钟泽，突然笑了笑，“就因为我没回你消息，所以你要给我买早餐吗？”
说到这里，乾明刻意放慢了语调，一字一句道，“你就不怕我真不想理你，直接拒绝了你的早餐呢？”
钟泽头低得更下了些，他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怕。”
“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破坏了你原本的生活节奏。”
“如果你没有遇到我，现在的你是不是就不用像当初那样重新这么辛苦。”
“更何况，现在你白天还有工作，晚上需要复习，甚至还要挤出来时间和我聊天，我…”
钟泽越说，声音越轻，头也更加低。乾明看着，轻叹了口气，把他拉到一边的空位上，“你先坐下。”
钟泽顺着她的动作坐下，乾明发出下一个指令，“然后，早点放下，你不放下我怎么能吃呢？”
钟泽愣愣地放下早点，看着乾明撕开包装，才反应过来点什么。他猛地抬起头，“所以，你…”
“就是你想的这样。”乾明浅笑着看向他，“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正好是因为你，我才想着再试一试呢？”
“我…”
“但是结果我不能保证，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乾明给了个甜枣又马上补刀，“你也知道现在越来越难考了。”
“好。”钟泽点了点头，原本沮丧的表情消失不见，他看向乾明，情绪纷繁，但也只化为一个字。
“好了，先吃早饭吧。”
“嗯。”钟泽点了点头，“你先选。”
“不用，你这买的太多了，我怎么可能吃得完。”乾明瞥了眼早餐袋子，“这些我都能理解，你买三袋豆浆做什么？”
“因为听你说江蕊每周末都会到你家里来住…”
“哦，给通风报信的人表达感谢是吧。”乾明神色未变，看着僵住的钟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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