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明看着钟泽有些不自然的步伐，轻笑了一声，这声音并没有克制，紧接着乾明克制不住般地捂住了嘴，眼睛弯起的幅度更大——眼前高大清瘦的背影随着她的动静定住片刻，再次行动时不再顺拐，但动作却愈发僵硬。
看着钟泽没入人流之中，乾明转身离去。
乾明家里。
乾明推开门，就看到还在餐桌上啃食早餐的江蕊。
“回来了呀？”食物塞满了嘴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江蕊喝了口豆浆，把食物咽下去后，嘴里嘟囔着，“今天这豆浆怎么这么不甜…”
乾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钟泽给你买的。”
“噗！”江蕊被呛了一口，她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乾明很贴心地上前给她拍背，“怎么了？”
“他为什么给我买？”江蕊喘了口气，她瞪大眼睛看向乾明。
“你觉得呢？”乾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是为了感谢你了。”
“…”江蕊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我得赶快吃完，树佳还有十分钟就过来了。”
乾明轻轻地“嗯”了一声，突然直勾勾地看向江蕊。
再大心脏的江蕊也经不住这样的目光，她尴尬地放下早餐，怯怯地看着乾明，挤出一抹笑容，“囡囡，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哦。”乾明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就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你说你说。”
“你们现在在一起没。”
“咳…”江蕊被这猝不及防的问题一噎，突然有些心虚地看向乾明，“你问这做什么？”
“看样子，你们已经在一起了，而且时间不短了。我说的对吗？”乾明一眼看破。
“你听我…”
“听你狡辩？”乾明挑眉，“直说吧，在一起多久了？”
江蕊刚想开口，乾明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别撒谎。”
江蕊闭了闭眼，认命般地抬起头来，老实道，“我们是在第二次见面确认关系的。”
饶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乾明，此刻也露出惊诧的目光。江蕊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努力把话说得委婉一些，“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看你这边情况不太好…打算等你心情好点再和你说的。”
“后来我心情好了，你怎么没和我说？”乾明反问道。
“…后来我看你们情况好起来一点了，就想等你们确认关系了再和你说，就一拖拖到现在…”
“所以怪我吗？”乾明语气淡淡。
江蕊听后，连忙笑道，“怎么会，我知道我错啦～”她说完，突然想起了问题，“所以你们现在在一起没？”
“没。”乾明摇头。
“你们这进度也太慢了吧！”江蕊感叹着，“你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乾明思索着，没有开口。江蕊等了一会儿，看了眼手机，“树佳到楼下了。”
“嗯。”若有若无的喉音溢出，回答着江蕊。
“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江蕊问道。
“不用了。”乾明回过神来，她摇头拒绝，“你去吧。”
“我真去了哦？”江蕊不放心地看了乾明一眼，见她点头，才起身出门。
伴随着门关闭的声音，室内陷入沉寂。乾明坐在餐桌旁，右手撑起面庞，没有出声。
进行到哪一步了？拥抱，亲吻都有了，但几乎都是她主动的。
钟泽看上去不像是抗拒的样子，应该默认接受了？
两人原本最大的矛盾，似乎也因为钟泽的话迎刃而解了，两人的未来似乎是能看得到的。
但他也没有提出要在一起，自己也没有提起。
感觉现在做的事和情侣差不多，但又没有实至名归的名分。
思绪纷繁，乾明揉了揉眉心，闭上了双眼。
因为江蕊的无心之问，乾明一连想了好几天，都没有想出个结果。白天到还好，一到晚上，尤其是在和钟泽通话的时候，听到熟悉低沉的嗓音，她的思绪就又开始乱了起来。
这次没有人可以给她做参考了。江蕊肯定会劝她直接表白，树佳估计会顺从江蕊的意思。
只能自己想出个结果了。
日子飞速流逝，钟泽在短暂的休整后就进入公司开始实习。H城的节奏显然与L县不同，钟泽天天加班至晚上，但他依旧坚持和乾明语音保持着联络。
乾明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每天晚上还是会坚持刷题。钟泽听到乾明越来越低沉的声音，劝乾明不要太累，乾明只是淡笑着告诉他“没事”。
尽管两人见面次数不多，但钟泽每次都会给她营造一点惊喜。办公室内，外卖小哥突然送来的一束鲜花，一杯微糖果茶，家楼下突然出现的某人，都让她在焦虑和茫然中像是吃到了甜食一般镇静下来，慢慢地找到自己心的方向。
日子在忙碌中度过，转眼来到了六月。
夜里，两人如往常一样通话。
乾明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毕业？”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钟泽刚忙碌完自己的工作。今天他没有出门散步，晚上还有任务要完成。他坐在桌前，伸手关掉了电脑，有些疲惫地按压了一会儿太阳穴，低声道：“下周三。”
同样找到工作在实习的董孟正好推门进来，听到钟泽的话一愣，有点奇怪地问道，“什么周三？哦，毕业晚会是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公司的事情可太多了。”
钟泽听完，没有出声。最近过得实在有些忙碌，公司里的事务多且杂，还在实习的钟泽不仅要适应岗位，还要担起各种琐碎的事。心中感叹着能与乾明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但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来，“等我毕业典礼结束以后，我会和公司申请休息几天，到时候回L一趟。”
董孟听后，感慨地点点头，“对，是该回去一趟了，顺便休息一下。诶你说我要不要也回家一趟？”
“嗯。你别太累了。”乾明听着钟泽那边董孟的声音，不动声色地听完，才慢慢回复道，“我知道了。今天先挂吧，你也辛苦了，注意休息。”
“好。”
“诶诶，兄弟，你说好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也该回去一趟吗？不是，你这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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