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戳着她的脑门,温声训斥着,“连鞋都不穿,再有下次你干脆别下床了。”说完伸手要把她从地上捞起来
李嵌意也是脑子愚钝了,才注意到露在外面的脚丫。
“……”
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少年说一套做一套,让她很不服。
李嵌意干脆利落地避开了,头也不回地回去穿鞋。
回去的路上,李嵌意还在想着梦里发生的事,心疼少年的心思都喂了狗。她真是白痴,就他活蹦乱跳,还有心思折腾坏人那样,像是有问题的吗?!
屋内小桌被收拾地干净,屋外的光平铺在窗上,渗不入黑暗,显得有些诡异,但她已经适应了。
我有一个梦,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羽,是我爱的人的名字。
我曾无数次呓语这个字,相见时却形同陌路般生疏。
相视之下,一道莫名的声音乍响在李嵌意耳畔,她愣住,目光直直落在那名柔弱少年身上。
那里有光,有受伤的少年,也有尘封多年的故事。
那道声音,貌似是少年压抑数年的心思。
李嵌意垂下眼帘,一眼都不敢多看,从少年身上读出的那份感情,压抑,痛苦。她不理解,
因为此时她已经带入到了神的身份,又如何体谅一个陌生人的痛苦。
“他什么时候肯见我,我好害怕。”
“我的时间不多了,也该离开了。他应该……很烦我吧。”
“……”李嵌意心脏抽痛,眼下也演绎着另一番光景。
十四年前
乡下小村,不流行栅栏,也不是砖砌,是土培子垒起来的墙院。
并不算高。
但是犯了错被父母关禁闭的孩童很难翻出来。
羽就是三兄弟中最皮的那个,三天两头闯祸,所以羽的父母下地干活时常将他一人关在家里。
这时候结交朋友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六岁的小娃娃踩着墙头堆起的柴火,抬手遮在额头上,“羽哥哥,叔叔阿姨下地又把你关家里啦!”
墙对头的羽透过木门缝隙张望,闻言不作回应。赌气地望着门外自由的天地。
那傲娇自负小表情,原来是天生的啊。
李嵌意凝神看着,虽然是通过那个柔弱少年的回忆去看,但她的能力并不局限于一个视角。
俗称上帝视角。
“羽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呀?”
六岁小娃娃踮起脚,柴火碎裂的声音可清晰,但最终奶萌的小手根本够不到墙头。奶娃撅了噘嘴,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羽哥,阿弈够不到,你饿不饿?”软软的奶音,委屈巴巴地。
“别哭啊,你带吃的了吗?扔进来。”
羽叹息一声,隔着门他也不出去啊。父母下地带了食物,可不会给他留,因为他调皮,饿一顿只是一个惩罚。
但三天两头挨饿,他一个长身体的少年也受不住。
阿弈憋回眼泪,水润润的大眼睛里擒着光,怎么看怎么可爱。“羽哥哥,我这里有娘烙的饼,我给你扔进去,你接着啊!”奶娃把藏在衣服里的饼丢进墙院。
不大的小身体却藏了一张挺大的饼,大概有孩童的肚身那般大。
羽终于得以饱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