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进。”
“汋汋,这些信一直在书房放着,你回来了记得看。”沈母看着自己女儿窝在角落,黑色的头发把脸挡得严严实实,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基本都是叶齐的,你们俩怎么了?这些信都是陈姨来打扫的时候顺手看见拿的,每次也都是放在这,家里也少有人寄信,除了我们俩重要的信件会去及时取,其他的都没有关注过。你回来的次数也不多,我想着或许你们有联系,只是写着玩玩也没记得要和你说。”
沈汋有些困难地起身,这个名字多久没出现在自己生活里了,听到的那一瞬间都有些恍如隔世,不过他什么时候给自己写的这么多信。她边揉着眼睛边走过去,从妈妈手里把那个小纸箱接过来,里面挤挤囔囔塞着大概有五六十封的样子,着实吓到一下。
“他在洗澡?”
“嗯。”
沈母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倒是弄得沈汋不好意思起来,带着点撒娇地叫了声妈,把尾音拖得很长很长,“妈想什么呢!今天我俩收拾那边的房子都快累死了,刚在那都快要睡着。”
“好啦,早点休息。”沈母摸摸女儿的头,转身把门带上。
沈汋抱着手上的小箱子坐到床上,看着那些各色的小信封,心里五味杂陈,大概是妈妈特意整理过,日期都是从高中毕业那年开始到最近一周前摆放。总之自己现在没有心情去看,但这些,不告诉林鹤轩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趁着他洗澡,自己先看一封,看看都写了什么,想起来应该就是那些他回来时对自己说过的话,那些无用的道歉或是奇怪的话,像是闹分手的情侣间的单方面挽留。
这么想着,她撕开他到西班牙第一周寄出的信封,里面的信纸因为折在那的时间过长,折痕都无法完全捋平整,不过好在也不影响阅读。
- 我知道你会觉得都是理由,但我现在在巴塞罗那的海滩边,这里的日出很好看,我会想到之前在渝城看的日出,那次半夜你发消息给我,问我想不想去山上,我说好,然后我们就打车去了渝山,从四点半开始爬,到山顶的时候恰好看见日出金山······
都说回忆是杀人的利器,或许这样的信件在两年前被自己看到,心中还是会对他抱有期待吧,会把叶齐曾经带来的伤害一笔勾销吧。叶齐是很了解自己不假,他很明白如何勾起自己的情绪,知道自己的弱点,知道自己曾经,真的很喜欢他吧。
沈汋把纸折好塞回信封,又把信封塞回到原来的位置,把小纸箱放到书桌上,呆呆地打开手机。某信的消息列表上,最顶端是沈语祺的对话框,自己还没回他的消息。
凌晨了,夜深了。
林鹤轩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沈汋自己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自己在洗澡的时候确实听到有人在交谈的声音,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也不管身上奇怪的睡衣带来的羞涩,赶忙跑过去半蹲在她面前问到,“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人多此一举罢了。”沈汋看着与趴在自己腿上的林鹤轩,他仰起的脸,打湿的碎发,像一只刚淋了雨的小狗,锋利的棱角显得有些凶,但望向自己的双眼,却满是温顺与柔和。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终于注意到书桌边缘放着的那一箱子信,再看着沈汋的状态,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位不怎么像好人的青梅竹马的东西。
“你要是不想看,我就都撕了,省得惹汋汋不高兴。”
“你想看吗?”
“我当然不想!看前情敌写的信,说不定还是小情书,我可得气好久吧。”林鹤轩单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把小箱子推到书桌更深处。说不想是假的,他感觉自己有点生气,那个惹沈汋不高兴的人,凭什么和她一起长大,见证那么多他不曾见到的样子,知道那么多关于她的事情,甚至还有许多约定吧······
是自己来晚了,不过幸好,来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