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卿培自从最后一次见到沈顾怀以后就变得有些魔怔了,尝试过一次上吊自杀,又在上吊前给沈顾怀打电话表演遗言。
沈顾怀说:“想个法子送走吧。”
这种事任堂没有经验,正苦恼的时候方奕庭恰好来找,听了小助理的困扰后大方地指点了迷津:“这有什么,我拨几个人给你,他们干这种事可是一把好手。”
于是任堂带着方奕庭的人火速冲往何家,先是打晕了后注射沉睡药物,最后再带着昏迷的人赶往机场,送到了早就安排好的国际航班上。
听着任堂的汇报,沈顾怀接着电话接过小周递过来的文件,一心二用道:“限制她的入境,给她父母一笔钱,你知道怎么做。”
“好的沈总。那……何梓荣……?”任堂提醒道,毕竟自从上次被方奕庭抓到地下室去以后,何梓荣就一直在方奕庭那儿苟延残喘。
沈顾怀面无表情道:“放出来,起诉吧。”
他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一些代价的。坐几年牢,接受一下劳动改造,或许将来还能做个正常人。
他签好字递给小周,外面阳光很好,但他拉上了厚厚的遮光帘。办公室里的灯光很亮,但没有一丝温度。
姜慕辞……
他想打个电话给她,问问她这段时间怎么样。可是又想到打电话或许太唐突了,思虑再三,还是选择了发微信。
只是鼓足勇气发出一条消息,映入眼帘的反倒变成了红色感叹号。
沈顾怀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要不要这么绝情?”
好歹夫妻一场,连个往后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吗?
交给时间吧。姜慕辞想,只要日子足够长,她一定会忘了沈顾怀,重新开启自己的人生。
“来,咱们这个眼神再给一点,好,action!”
现在眼下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工作。
“这个阴影还是有点奇怪,灯光师给点灯光!”
全身心投入某一项事业里,就会转移掉注意力了吧。
两个月后,姜慕辞已经完全能够正常行走,骨折的地方彻底愈合了。在某天收工的时候,场务特意跑到化妆室来提醒:“姜老师,您稍等十分钟再出来。”
姜慕辞有些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她卸了妆换好衣服出门时,才发现片场的灯关了,工作人员从不远处推过来一个大蛋糕,上面插了几根蜡烛。
符雁淳拿着彩带枪喷了好几下,跟其他女演员一起凑过来抱她:“慕辞生日快乐!”
姜慕辞受宠若惊,一路被符雁淳拉到蛋糕面前,被催促许愿。
她望着周围站了一圈的工作人员,导演笑得乐呵呵的,符雁淳的脸十分亲切,就连曲子陌脸上都带着笑容。
她闭上眼睛,许下了一个愿望。
希望每年的生日,都有人记得,都有人爱着。
符雁淳嚷嚷着让她切蛋糕,姜慕辞的思绪却飘到了去年。
去年生日,虽然也是匆匆过的,但是那时候是跟沈顾怀在一起的。
……为什么又想到他了呢。
坐在回酒店的车上,萌萌看着平板上的消息提醒道:“慕辞姐,《风雨》定档了,预计明天会官宣,你记得转发说点什么。”
“还有得跟周初予互动一下,周初予那边说明天会过来一趟,到时候得拍几张照片,炒作炒作。”
萌萌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转过头去才发现姜慕辞一直呆呆地望着窗外没有出声,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慕辞姐?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姜慕辞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哈哈:“走神了。你说什么?”
萌萌又再次重复了一遍,她才点了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等她们回到酒店的时候,恰好在一楼大厅里遇见一个熟悉的人。
任堂见她来了迎了上来,礼貌性伸出了手:“姜女士,好久不见,生日快乐。”
“好久不见,谢谢。”姜慕辞回应了他,不由自主地朝他身后看去,想知道如果他来了,那么沈顾怀是不是也……
任堂看出了她的想法,主动说道:“沈总没跟我一起。”
被戳穿了心事的姜慕辞尴尬地笑了一下。
“不过,他托我给您带了礼物。”任堂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洒了金粉的名片,递给姜慕辞,“一位著名钢琴老师,您应该是需要的。”
……钢琴老师啊。
之前心血来潮买了一架钢琴回去,也只在闲暇的时候偶尔弹一弹。那时沈顾怀也会跟她一起弹琴,从天井那里洒落下来的日光落在琴面上,透着细润的光泽。
只是她未曾告诉过他,她其实是很想再认真学一学钢琴的。
那么久了,她以为他不会记得。
而现在这张名片告诉她,他知道。
一直知道。
她接过了那张名片,看着上面烫金大字写着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变成了:“帮我谢谢他。”
沈顾怀,你为什么还要记得呢。
每次我下定决心推开你时,你总是会以其他方式出现。
她痛苦不堪,可是想到如果他真的消失了,她不会比痛苦不堪好到哪里去。
任堂目送姜慕辞和萌萌上了楼,这才转身走到酒店大门外,朝着不远处街边的一处豪车过去,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坐在后排的人急切地询问道:“收了吗?”
“您放心,姜女士收了,而且看起来心情不错。”任堂观察着他的脸色,看到沈顾怀松了口气的模样自己也放下心来,可是又有些忍不住的开口:“沈总,您怎么不自己去呢?我看姜女士也没有揪着不放的意思。”
沈顾怀斜了他一眼,他自知失言,又改口道:“……夫人。”
如果能去的话,他真想看看她。
而不是只能在电视上、网络上,一遍又一遍搜索她的名字,把每个有关她的视频和图片翻来覆去的看。
可是他的出现,除了让她回忆起那些不美好的过往之外,没有其他意义。
既然如此,就不要让她心烦了吧。
“还好她是演员。”沈顾怀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任堂听得懂。
还好她是演员,还好还能再通过这些方式来看她。
“还有一件事……沈总。”任堂说,“姜笠那边,最近好像又在找媒体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