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头颅,抬手抚了一下鬓角的发丝,冲他妩媚一笑:“我挺好的。”
只是这话刚说完,她就又默默低下了头。
沈顾怀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来想去触摸一下她的头发,伸到一半又收回了手。
他看着她原本尖尖的下巴线条终于变得稍微圆润了些,整个人的气色也比之前好了太多,才终于心安下来:“那就好。”
他们之间的话也就该到此为止了。
可是两个人谁也没动,直到梁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慕辞?怎么来这里了。”
梁歧一转过来就看到了沈顾怀,原本心头一紧,但是在看到两个人明显的距离后反而放松了下来,从容地走到姜慕辞的旁边,看着她抱着双臂的动作问:“冷吗?”
“还好。”姜慕辞刚说完,梁歧就脱下了外套,她正要去拦,梁歧却不容拒绝的披在了她的肩头:“明天还有下水的戏份,今天就冻感冒了可怎么好?”
姜慕辞便没再推辞了,只是这种站在沈顾怀面前身上披着别的男人的衣服总感觉怪怪的。
她没敢去看沈顾怀的眼神,偏过头问梁歧:“你也去卫生间吗?”
梁歧摇了摇头:“刚才没看到你,就来找一下。”
沈顾怀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熟稔地交流对谈,看着姜慕辞身上那件男士外套怎么看怎么想扯了扔掉。
可是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
他垂下眼,正想说句什么告辞之类的话,身后就传来孙牧山的声音:“诶,沈总?您也在这儿?”
三人同时转过头去,孙牧山好像喝多了,脸庞通红,只是依旧精神抖擞。
他快步走到沈顾怀面前伸出手来,客客气气道:“之前多亏了沈总安排人做我的剧的技术顾问,给我们电影提供了很多帮助,真心感谢啊,没想到今儿还能在这儿碰见您。”
沈顾怀同他握了一下手微笑着说道:“举手之劳,为电影事业做贡献嘛。”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孙牧山才注意到一旁的姜慕辞和梁歧,顿时似乎嗅到了什么:“沈总,你们认识?”
沈顾怀意味深长地看了姜慕辞一眼,姜慕辞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梁歧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从前跟沈总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孙牧山不疑有他,恍然大悟,拍了拍梁歧的肩膀道,“沈总年轻有为,希望将来咱们还能有机会再合作。”
沈顾怀弯唇,笑意淡淡:“一定。”
他说完就离开了,孙牧山望着他的背影感叹道,“这沈总的确是个人才,把家族企业做大做强还能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是一般人。就是这个年纪还没成婚,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
此话一出,姜慕辞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沈顾怀是不是那个,她能不知道吗?
想到之前某些特殊时刻沈顾怀那种发狠强硬的劲儿,她就有些脸烧。
可是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回忆再美好,也是过去了。
梁歧看出来她的情绪低落,主动勾了勾她的手臂,“刚才我看到有种新开的酒,一起尝一尝?”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了声好。
梁歧并不在意她的强颜欢笑。如果她和沈顾怀还有可能,为什么又非要离婚?既然没有可能,那么现在的感情挣扎、心不在焉,也只是一时而已。
年轻的时候也谈过轰轰烈烈的恋爱,为了避免空窗期也虚无过自己的感情,但是到了现在,梁歧已经清楚地认识到,感情并不是生活中缺一不可的,如果有一份足够值得,那么多等等也没关系。
也没关系。
酒的热量很高,因此姜慕辞只是抿了抿就放下了酒杯。这场子里的人形形色色,半只脚即将踏进资本圈的人,姜慕辞作为只是来陪衬的花瓶,只需要显得安静就好。
可是偏偏有些人就不想让她安静:“哎,正说着今天这场子里怎么没小花,这不就来了一个吗?”
姜慕辞抬头望去,两个明显已经喝多的男人正冲着她的方向调侃着。其中一个跃跃欲试往前走来,“女明星,咱俩喝一个?”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信地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林,家父林平安。”
江姜慕辞并不知道林平安是谁,可是看他如此自信的样子,唯恐自己万一说错了话惹来麻烦,便含蓄的点了点头:“原来是林公子。”
“咱俩喝一个。”男人已经拿了一瓶香槟过来。
喝吧喝吧,最起码只是喝酒,又不是下药,那种狗血剧情还不一定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好。”把空酒杯递了过去。
可是男人却没有给她倒酒,而是把酒瓶递给她:“我跟人喝酒的规矩都是按瓶喝的。”
跟他同行的同伴已经发出了狭促的笑声。姜慕辞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一种试探底线:“那恐怕要让林公子失望了,我的酒量没有那么好。”
“怎么这点面子女明星也不肯给?”男人明显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三两句话就点燃了他的火,“一个娱乐圈里面不知道被多少人玩烂的婊子也敢在我面前装清高……”
他的话还没说完,后腰就狠狠的挨了一脚。
梁歧宛如神兵天降,冷着一张脸看着男人在地上怒骂叫嚣是谁是谁:“娱乐圈就被人玩烂了,那林公子家的煤矿岂不是烂中烂?”
“你……”姓林的努力了半天,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还是他的同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把他扶起。梁歧的名声很好,如今厂子里的达官显贵多少也给他几分薄面,这点薄面可是姓林的讨好卖乖也不一定能得来的:“梁……梁……”
梁歧面无表情:“保安在哪里?林公子喝多了,把他带走。”
场子里暂时骚乱了一阵,但很快又恢复了歌舞升平。
“还好吗?”梁歧转过身去看姜慕辞的脸,她的眼睛里终于浮现出柔和的意思来:“没事的,虽然不能惹事儿,但是也不能被随便欺负嘛。”
梁歧正要再说些什么,孙牧山就姗姗来迟了,一张脸喝得通红,说起话来还有些含糊,可是语气却很重:“谁闹事?妈的,老子带来的人他也敢狗叫?”
他用力抓了一下姜慕辞的手拍了拍,像是安抚又像是撑腰,“小姜你别怕,你是我带来的,谁也不能对你怎么样,打狗也要……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欺负你,那不行,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