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嵌意不让他出去,而是人昏迷了太久。
李嵌意给他收拾伤口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不止刀伤,还有几处枪伤。
身上不是伤口,就是青紫,没几处好地方。
李嵌意扒拉着钱包,心疼坏了,“呜呜你怎么伤这么重啊。”她的钱包真的承受不起啊。
刚买的房子,刚换上的新床单,被他弄脏,李嵌意只能一个人任劳任怨的收拾。
李嵌意的房子并不大,只够放一张单人床,有一个小沙发,在屋子里唯一一张小木桌子上煮了米汤,一次就喂的进去两勺。
米汤凉了,她重新热,热到最后里面的米都成了软烂的糊糊状。
他没能吃多少,剩下的全被李嵌意吃了,毕竟家境不殷实,经不起糟蹋。
捡了他回来之后的每一天对于李嵌意来说都是挑战。
包扎伤口用的纱布,消毒的碘伏,小米,还有高额水费和电费。
这里以布匹生意为生,每日都会有外面的订单进来,谁都能接上活,工钱每日现结,也算是解决了李嵌意的燃眉之急。
天边昏黄,阳光落在身上只剩余温,另一边天色昏暗,隐约窥见一弯月牙。
李嵌意抹掉额头上的汗水,从负责人手里接过工钱。
此时很多人已经陆续离开,李嵌意也知足了,拿着钱准备回去。
她数着钱,还是那副精打细算的样子。
负责人笑她,“怎么这些天干起活来不要命了?房子的钱不是够了吗?”
李嵌意低头数钱,一边随口一说,“没办法,那家伙可比吞金兽还能花钱。”比如李嵌意现在在干活的地方,家里的空调却开着,还特意亮着一盏小灯。
因为有时候回去的晚,他不会说话,她便替他将温度调的适宜了才敢离开。
“别乱捡人啊你,尤其是男人。”负责人一本正经地给她讲。
李嵌意根本听不进去,收好钱袋子,语气难得严肃起来,“我不救,他会死。”
外面可能都是对他虎视眈眈巴不得他死的敌人。
李嵌意也不怕被骂圣母,她乐意救人也有本事养着他,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
负责人呆滞了一瞬,忽的叹息一声,拍了拍李嵌意的肩头,“别太拼命,订单每天都有。对自己好点,刚被房子掏空了钱包,又要养个拖油瓶,你糊涂啊。”
李嵌意好笑地看着她,“我不糊涂,我很开心。”
为什么开心?大概是因为救了人吧,那种成就感,骄傲和快乐是金钱无法给予的。
到家之后,那人还是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李嵌意泄了气,放下钱袋子洗手煮粥。
她一生自认问心无愧,活得洒脱。
现在只是照顾伤患应该尽心尽力,可是支出好大,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回了家也不敢松懈分毫。
小火温着米汤,李嵌意着手给他换纱布,刀伤的伤口已经结痂,枪伤的地方就是一个血窟窿,好在比前几天情况好很多,已经不用止血药粉了。
擦伤一圈碘伏,裹上新的纱布,换下来的带血的纱布统一扔到了一个大的纸箱子里,那就是家里的垃圾桶。
米汤熬得咕嘟响,饭香溢出来,李嵌意肚子鼓就敲起来了。
还是先照顾好了他,她才捧着几乎凉掉的饭汤填肚子。
饭后照例去扔垃圾,在离开之前,李嵌意一样开了窗户通风。而后抱上纸箱子往外走。
垃圾需要扔到外面,走个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回来时正好碰见邻居姐姐,前几日就听说她要结婚了。
也好,孤军奋斗太累了。
“姐姐,祝你们幸福啊。”李嵌意笑嘻嘻送上祝福。
邻居姐姐倚着门框,她侧了侧身子,李嵌意顿时就看见里面弯腰清点东西的男人。
她笑着戳了戳李嵌意的额头,“小没良心的,这几天光顾着照顾你家的病号了吧,还得我堵着你才能见上一面。”
“等会儿我让他给你送过去一箱,给你沾沾喜气,可别拒绝,我玻璃心。”
骄横的语气说着温柔的话。
李嵌意捂着额头,低低地笑着,“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