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礼品都到了,李嵌意的份子钱自然要到位。
邻居姐姐知道她最近困难,只收了一半,还不忘打趣她,“你都十八了,放在外面孩子都满地跑了,等他醒了,让他跟你凑合过吧。”
“…姐姐,我没那个意思,他是外面的人,等他好了就让他走。”这确实是李嵌意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但邻居姐姐嗤笑出声,又抬手戳她的额头,“你啊你,什么都不图,还傻乎乎地往回捡,小傻子。”
傻吗?
邻居姐姐看她眼神中泛起一丝怜爱,“小傻子,保护好自己,结了婚我就搬去他的那里了…”
“嗯。”李嵌意嗯了声,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魂不守舍地盯着霸占了唯一的一张床的男人。
可能吧,她太傻了。
礼品送了满满一箱子,李嵌意也没有好奇的心思,将之搁置在一旁,数着货币,正好够明天交水电费的钱。
明天晚上回来还要补一些食物。
给他攒的买衣服的钱也差不多够了,明天找来做衣服的师傅给他量尺寸。
李嵌意耽搁了时间,关上窗户才想起来病号吹风是不是太久了,急急地伸手去摸,额头温度还好,手掌的温度有些冰凉。
李嵌意能被自己气死,明知道家里还有病号,还这么不小心。
明天要是发起烧来,她又没办法去挣钱。
李嵌意只能祈祷他快点醒,这快一个月的时间,李嵌意的全部家当都花在他身上了。
攒不下钱,又脱不开身。
恨都恨死了。
第二天人并没有发烧,只是依然没醒。
李嵌意给他订了两身衣服,以后就不需要在给他攒钱买衣服了,留下的钱拿去购置一份新的生活用品。
一切都在往好了发展,除了他。
约莫过了一个周,他身上的伤口好了个七七八八。李嵌意是在下了工回去,才发现家里的小灯灭了。
一开灯就见床的人坐在那里。
那盏小灯在床头柜旁边,可能就是他自己关的。
李嵌意被吓了一跳,拍着胸脯,“你吓死我算了,以后你自己挣钱去。”这酷比日子她是不想过了。
但人醒过来,李嵌意还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虽然她不说。
脸上却有淡淡的笑意,“你总是躺着,背上的伤口好的特别慢,之前差点连肉都烂了,现在…总算不用再担心了。”
“衣服在衣柜里,生活用品也都买好了,”她自然地将一小袋大米放下,自说自话,语调轻扬。
似乎在等待夸奖。
“你好好养伤,养好伤再出去。”
她的笑容很漂亮,积极向上好像阳光一样,传递着快乐,颇具有感染力。
他靠在床头,眼底无波无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忙碌。
良久才问出一句,“没人知道是我在这里吧。”
“哎?”李嵌意惊诧于他的问题,好奇地望着他,“你有很多仇家吗?放心吧,这里很安全。”
他的唇边扬起一丝弧度,整个人漂亮地极具攻击性,淡淡地一声嗯,带着一点鼻音,却也是极好听的。
李嵌意小脸霎时间浮上两团红晕,别开眼不敢再去看他,“你安心养伤就行,我…不用你回报我,真的。”
他又嗯了一声,“我昏迷了多久?”
“一个多月吧,”李嵌意淘米做汤已经熟悉了,将米下锅,才偏过头看了眼他,正好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撞入那双深邃到看不透情绪的眼眸,李嵌意的心动停了,转而是一股胆寒爬上心头。
昏睡了那么久,又在陌生的环境,面对陌生的人,难免会对人有敌意,她要体谅,要体谅!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阴鸷的目光宛如毒蛇一样,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发动攻击。
“看来你把我藏得挺好,也就是说,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对吗?”
他轻声询问,干净磁性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像催命的钟…
李嵌意扯出一个干巴巴的微笑,“哈,这一点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