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被撞破,姜慕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应答。
好在梁歧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好了,开玩笑的。我明天有行程安排,等有空了带你出去玩。”
送走了梁歧,姜慕辞才发觉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
跟梁歧在一起,她并不轻松。
如果梁歧没有那些有意无意的小动作的话,她会觉得这样还不错。可是梁歧是正常男人,他会有需求,看向她的眼神也不是纯澈清白的。
这让她胆战心惊。
小周最近感觉自家上司是疯了。
她在茶水间接咖啡的时候逮着任堂问:“任哥,沈总最近怎么这么爱工作啊?他都不怎么回家直接就住在办公室里……我看了咱们集团最近的走向挺好啊,怎么还这么拼?”
任堂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只能含含糊糊道:“沈总有他自己的考量。”
“别的就算了,现在沈总是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沈总经理的活儿他也干了,该不会是想把沈总经理给开了吧?”小周的想象力极其丰富,丰富到任堂听了这话直接沉默了:“小周,少看点电视剧。”
要忙起来。
不忙的话就会想到她,想到她和梁歧。
想到梁歧是怎么和他一样牵着她的手,吻过她的脸颊和嘴唇,甚至还有更深一步的距离。想到这里,沈顾怀就嫉妒得快发疯了,可是他毫无立场,也毫无办法。
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不断麻痹自己,让自己没空去想这件事。
忙完了工作,他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宁静的城市夜景,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放空。
蒋睿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样,顿时恨铁不成钢:“沈顾怀你还是不是男人?你难受就把她抢过来啊,这很难吗?”
是啊,他不是没想过的。可是她一定不想再见他了,他抢不走。
他也不愿意看见她难过。
蒋睿见他不说话,干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要我说你就是矫情!你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她离婚,女人嘛最心软了,死缠烂打怎么也就好了,还用得着现在被梁歧截胡?”
沈顾怀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低声说道:“我不想强迫她。”
“那你现在就强迫自己?我的老天,哥们儿,她姜慕辞就那么好?”蒋睿简直快抓狂了。
不是的。
爱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好,就是觉得她值得。
蒋睿对男女之事一向持平淡态度,因此完全无法理解他这种恋爱脑的行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喝酒,咱喝酒去呗?去老方的场子,你想喝多少喝多少,我跟你讲这个就得喝吐,喝吐了你就不想这些了。”
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沈顾怀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蒋睿立马去给方奕庭打电话,随即嚷嚷着赶快出发。
进了电梯时,沈顾怀接了一个电话,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好,我马上来。”
他挂断电话道:“今天不喝了,改天。”
“干嘛你这个死恋爱脑?”蒋睿不满道,“女人一召唤你就忘了兄弟了?”
“不是。”沈顾怀说,“我祖母进医院了。”
陈兰的身体一向康健,平日也有营养师前前后后照理着,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最近天寒,陈兰在登山的时候不慎摔了一跤。
八旬的老人,就是再健康的体魄也经不住这么一摔,当即就送往了医院。
老年人摔跤最重要的是后遗症,医生也说需要后期慢慢恢复,但是伤口的疼痛已经让陈兰很是痛苦了。
全家除了已经赶赴国外读书的沈繁妮全部到齐,陈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没什么大事,都去睡吧,我还死不了。”
“妈!您看这是什么话呀。”沈启觉得这话实在不吉利,“您这让人怎么放心呢?”
“怎么?左不过是护工陪着,能有什么大事?”陈兰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
沈启一时被噎住,干脆不再说话了,只转头跟护工又交待了些什么。
沈安如说:“祖母,您就好好休息,有事喊我们就行。”
沈言许也说:“是啊祖母,我保证这一个星期哪儿都不去,就住在家里,随时听您调遣!”
“得了吧。”陈兰嫌弃的神情溢于言表,“明天你就坐不住要跑,我还不知道你?你们这几个小辈哪有这耐心?不是要忙工作就是忙着出去玩,也就慕辞以前愿意陪……”
话说到这里,陈兰自动收声了。
大家也都知道她没说完的意思。以前他们大多数都忙着工作和玩耍,也就姜慕辞有这个耐心,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逗得陈兰哈哈大笑。
众人不约而同地去看沈顾怀,却发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神色。
这算什么,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这么久了没人想她,需要她的精神来服务的时候就想到她了。
她姜慕辞还真是可悲。
于是他慢吞吞开了口:“没事的祖母,您想的护工都能做好的。”
等到人散了,沈顾怀下楼的时候,沈安如和沈言许追了上来,试探着开口:“三哥,我看祖母挺想三嫂的,不如……”
“谁也不许找她。”沈顾怀瞥了他们一眼,“我们沈家请不起护工?你们把她当护工用?”
“三哥,哪有这么难听,我们就是想着三嫂能过来陪陪,再说了你不是也想见她吗?”沈言许小声抗议道。
“安如,你觉得呢?”沈顾怀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沈安如原本想附议一下沈言许,可是犹豫间想到了如果是自己设身处地站在姜慕辞的位置上——
这只会是一场令她尴尬无措的邀请。
她便低下头去:“三哥,我们错了。”
孺子还算可教。沈顾怀没有再次为难他们的意思,颔首下楼去自己的房间了。
沈言许那个脑子还是有点转不过弯来:“五妹,三哥什么意思?”
沈安如看着沈顾怀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只是叹了口气道:“原来我们从内心深处都没接纳三嫂啊。我们从来没觉得她是一家人。”
“可是,这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问题啊,我们本来也就不是。”沈言许说道。
“是啊。可是三哥心里她是,他就不允许我们不这样觉得。”沈安如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是沈言许已经听懂了。
原来他那么喜欢她。
可是当时的他们没有一个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