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怀坐在亲子鉴定机构的贵宾室里，面前倒着的是一杯好茶，但是他无心去喝。
任堂看出他的凝重，主动开口缓和道：“沈总，您别担心，夫人跟宋家肯定没有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任堂也不敢打包票。他只是这样小心地安慰着，殊不知沈顾怀心里早就已经确认了这个事实。
在他拿到宋海辞的样本提交到机构时，他就已经有预感，姜慕辞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背后主使如果不是有了百分百的把握，这种鉴定结果一出，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只有她真的是，她才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下不来。
这是显而易见的结果，因此当负责人把鉴定结果递给他时，他看着上面写的“累积非父排除概率达0.999以上”时，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合上报告，用指腹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
他能够接受这个结果，他不在乎她是谁的女儿，但是姜慕辞不可能不在乎。
怎么让她接受这一切，沈顾怀并没有想好。
他一向是运筹帷幄的，但是面对她的事，他手足无措。
任堂观察着他的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等到他睁开眼睛：“邓榆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现在查到的消息是邓榆的确和宋海辞有过一段，这一点宋家人没有否认，也算是宋家丑闻。邓榆跟了宋海辞三年，但是宋海辞一直没给她什么名分，听说她怀孕的时候宋海辞曾经劝过她打胎，但是她死活不肯，跑到其他城市躲起来了。恰好那时宋氏危机，宋海辞无暇顾及，所以十个月后，邓榆就生了孩子回来，大家都说她是逼宫来的。”任堂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就是邓榆逼宫不成，跳楼自尽。”
逼宫。
沈顾怀偏过头去：“给关陵打电话。”
从关陵那里出来以后，沈顾怀手里拿着那份检验报告久久不语，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好到底怎么对姜慕辞说出这件事，最终选择把它放到了茶几桌子上。
无论再怎么恐惧和不愿，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
而且是越早知道越好。
姜慕辞很快就看到了那份报告，她抿着唇打开，在看到结果时竟然也出乎意料的平静。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你看，我真是情妇的女儿。”
她说完以后低下头去，声音也像喃喃自语，“……而且还是爹不疼娘不爱的那种。”
沈顾怀伸手抱住她，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那不重要。慕辞，不是谁都有资格做父母。”
“……宋海辞有。你不知道，我之前跟宋漾在一块儿的时候，宋海辞特别关心她。他其实能做好一个好父亲的。”只不过不会是她的父亲而已。
她的目光落在旁边的那份鉴定报告上：“……当然，他不配做我父亲。”
她早就不在乎什么父爱母爱之类这种虚无缥缈的亲情了，只是铁板钉钉的亲缘关系，就无法去辟谣。
更何况现在她几乎是一无所有。
赔偿金足以把她的积蓄全都葬送且还需要负债，她半夜的时候想在手机上贷款，被沈顾怀一把抢走。
“我不需要你来……”她仍在挣扎。
“你还在矫情什么，姜慕辞？”沈顾怀的脸色不似平常的温和，他的语气冷静甚至有些刺骨，“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这种时候你要在我面前谈尊严？”
她觉得有些崩溃，声音也提高了不少：“那我还能有什么？！我在你面前我想维持一点最后的体面都不可以吗？！”
“你要的什么体面，姜慕辞？”沈顾怀的脸在夜色下如同鬼魅，“今天有人给你打电话邀请你工作了吧，你是不是差一点就答应了？你知不知道他是拍情色广告出名的？你以为这是工咋，实际上就是深渊！是不是听到这里你还是觉得，宁愿去赚别人的钱，也不愿意拿我的钱？”
姜慕辞语塞，看向沈顾怀的眼光竟然变得心虚。
她嗫嚅着唇说：“我没有这样想。”
但事实上，她想过。
听起来可笑，但是她甚至真的想过，自己目前是不是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金钱。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她经受不住。
“努力了这么久，进入娱乐圈就抗拒潜规则，现在只是一些风波就经受不住了吗？”
姜慕辞觉得十分刺耳，“你说得轻松，什么叫一些风波？”
“你的勇气呢？拿台灯砸破陈飞涛的头的勇气，还有跟他硬刚到底的勇气，都被这么一张破鉴定报告打破了？”沈顾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现在就要投降？你本可以凭《涅槃》去角逐最佳女主角，那不是你的梦想吗？现在也要放弃了？”
她攥着床单，死死咬着嘴唇。
她不想去听这些鸡汤，不想再被打着鸡血往前推进了，想休息就那么困难吗？
“沈顾怀，我现在哪里有资格谈什么梦想……”
“那要去死吗？”沈顾怀平静地问。
姜慕辞被他这么一句话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沈顾怀就一把推开窗户，寒冷的夜风灌入室内，刺激得皮肤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姜慕辞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这里是四楼，层高十六米以上，我想头着地的话死的会很快。要试试吗？”沈顾怀站在窗户边抱臂。
姜慕辞瞠目结舌，看着沈顾怀疯狂的举动，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你是不是疯了……”
她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沈顾怀拽住了往窗户边拖，她吓得尖叫，手指死死扣住了窗户的边缘。
强大的精神压迫下她趴在窗户上大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了起来，窗户被关上，耳朵贴着的是沈顾怀的心跳声。
她感觉到有人拿着丝质手绢轻柔地擦去她的泪珠，头顶上传来一声轻叹：“好了，睡觉吧。”
她抓着沈顾怀的衣襟不敢松手，生怕下一秒就又会被什么给惊吓到。而沈顾怀也没阻止，就这样环抱的姿势睡了一夜。
听到她终于熟睡的呼吸声时，沈顾怀才睁开了眼睛。
男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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