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馬山道中

我之曾祖姑，爾之高祖母。 爾祖未顯時，歸爲尚書婦。 隋朝大業末，房杜俱交友長者來在門，荒年自餬口。 家貧無供給，客位但箕帚。 俄頃羞頗珍，寂寥人散後。 入怪鬢髮空，吁嗟爲之久。 自陳剪髻鬟，鬻市充杯酒。 上云天下亂，宜與英俊厚。 向竊窺數公，經綸亦俱有。 次問最少年，虯髯十八九。 子等成大名，皆因此人手。 下云風雲合，龍虎一吟吼。 願展丈夫雄，得辭兒女醜。 秦王時在坐，真氣驚戶牖。 及乎貞觀初，尚書踐台斗。 夫人常肩輿，上殿稱萬壽。 六宮師柔順，法則化妃后。 至尊均嫂叔，盛事垂不朽。 鳳雛無凡毛，五色非爾曹。 往者胡作逆，乾坤沸嗷嗷。 吾客左馮翊，爾家同遁逃。 爭奪至徒步，塊獨委蓬蒿。 逗留熱爾腸，十里却呼號。 自下所騎馬，右持腰間刀。 左牽紫遊韁，飛走使我高。 苟活到今日，寸心銘佩牢。 亂離又聚散，宿昔恨滔滔。 水花笑白首，春草隨青袍。 廷評近要津，節制收英髦。 北驅漢陽傳，南泛上瀧舠。 家聲肯墜地，利器當秋毫。 番禺親賢領，籌運神功操。 大夫出盧宋，寶貝休脂膏。 洞主降接武，海胡舶千艘。 我欲就丹砂，跋涉覺身勞。 安能陷糞土，有志乘鯨鼇。 或驂鸞騰天，聊作鶴鳴臯。

竄逐窮荒與死期，餓唯蒿藿病無醫。 憐君更抱重泉恨，不見崇山謫去時。

默而不凝，照而不流。 關捩虛而活，機輪轉處幽。 閑雲淡而無雨，野水清而有秋。 要將平等一如相，著在森羅萬像頭。

假節分州郡，掄才出將門。 還提射聲旅，并破護羌屯。 尺詔方臨遣，新書得細論。 旃酋陪獵帳，戍校接歡罇。 後伍鞬櫜密，前驅鼓吹喧。 隴笳梅落怨，邊陣月殘奔。 赤白猶傳警，先零久負恩。 行期雪家恥，三捷奏天閽。

劈開三十二，金點琉瑠器。 燦爛爍光輝，誰解分明契。

夢回一燈翳復明，卧聞湖上漁歌聲。 嗚嗚乍低忽更起，嫋嫋欲斷還微縈。 初隨缺月墮烟浦，已和殘角吹江城。 悲傷似擊漸離筑，忠憤如撫桓伊筝。 放臣萬里憂國泪，戍客白首懷鄉情。 峽猿失侣方獨宿，沙雁垂翅猶遐征。 巴巫竹枝短亭晚，瀟湘欸乃孤舟横。 世間此恨故相似，使我百感何由平。

新年乘興看春風，來過垂虹東復東。 誰有工夫寒夜底，獨尋水月五湖中。 今宵頓覺乾坤大，下筆惟愁造化窮。 太白青山謝公海，可憐一笑偶然同。

爲州古云樂，今蓋異昔時。 看公振規模，於古端似之。 乃知用有餘，如體運四肢。 苟能盡此道，天下何難治。

是不是是江光鋪練，非不是非花岳疊錦。 舉竟合成什麽邊事，三界無法何處求心。

現成公案，何事不辦。 百發百中，無邊無畔。 捏不聚，撥不散。 萬籟俱沉兮明月半窗，一色難分兮蘆花兩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