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道歌 其九九

夜月啼乌促乱弦。 江树远无烟。 缺多圆少奈何天。 愁只恐、下关山。 粉香生润，衣珠弄彩，人月两蝉娟。 留连残夜惜馀欢。 人月在、又明年。

小径红稀，芳郊绿遍。 高台树色阴阴见。 春风不解禁杨花，濛濛乱扑行人面。 翠叶藏莺，朱帘隔燕。 炉香静逐游丝转。 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笑怕蔷薇罥，行忧宝瑟僵。 美人依约在西厢。 祗恐暗中迷路、认馀香。 午夜风翻幔，三更月到床。 簟纹如水玉肌凉。 何物与侬归去、有残妆。

老大犹堪说。 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 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 笑富贵、千钧如发。 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 重进酒，唤呜瑟。 事无两样人心别。 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 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 正目断、关河路绝。 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 看试手，补天裂。

海岳储祥，符昌运、挺生前哲。 天赋与、飘然才气，凛然忠节。 颖脱难藏冲斗剑，誓清行击中流楫。 二十年、麾节遍江湖，恩威浃。 香穗直，云峰列。 觞羽急，鲸川竭。 共介公眉寿，赞公贤业。 出处已能齐二老，功名岂止超三杰。 侍吾皇、千载带金重，头方黑。

江湖万里征鸿。 再相逢。 多少风烟摸在、笑谈中。 歌裙醉。 罗巾泪。 别愁浓。 瘦减腰围不碍、带金重。

志可洞金石，气可塞堪舆。 问君所志安在，富贵胜人乎。 看取首阳二子，叩住孟津匹马，天讨不枝梧。 特立浮云外，大块可齐驱。 铁可折，玉可碎，海可枯。 不论穷达生死，直节贯殊途。 立处孤峰万仞，袖里青蛇三尺，用舍付河图。 晞汝阳阿上，濯汝洞庭河。

老子今年，年登七十，阿婆年亦相当。 几年辛苦，今日小风光。 遇好景，何妨笑饮，依前是、未放心肠。 人都道，明明了了，强似个儿郎。 幸偿。 婚嫁了，双雏蓝袖，拜舞称觞。 女随夫上任，孙渐成行。 惭愧十分圆满，无以报、办取炉香。 频频祝，百年相守，老子更清强。

夜对灯花语。 且随宜、果盘草草，两三杯数。 翠玉环中园五亩，自唱山歌自舞。 况今夜、尊前无暑。 何用食前须方丈，更后车、何用婵娟女。 这闲福，自心许。 蓼花芦叶纷江渚。 有沙边、寒蛩吟透，梧桐秋雨。 羡甚满堂金玉富，未可学人渔取。 怕天也、未曾相与。 豹遁蛟藏泉可濯，有鬼神、呵护盘之阻。 鲜可食，脍银缕。

佩解洛波遥，弦冷湘江渺。 月底盈盈误不归，独立风尘表。 窗绮护幽妍，瓶玉扶轻袅。 别后知谁语素心，寂寞山寒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