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道歌 其一五五

他山豈無石，厥狀皆可薦。 端然遇良工，坐使天質變。 或裁基棟宇，礧砢成廣殿。 或剖出溫瑜，精光具華瑱。 或將破仇敵，百礮資苦戰。 或用鏡功名，萬古如會面。 今之洞庭者，一以非此選。 槎牙真不才，反作天下彥。 所奇者嵌崆，所尚者蔥蒨。 旁穿參洞穴，內竅均環釧。 刻削九琳窗，玲瓏五明扇。 新雕碧霞段，旋破秋天片。 無力置池塘，臨風只流眄。

男兒徇大義，立節不沽名。 腰間懸陸離，大歌胡無行。 不讀戰國書，不覽黃石經。 醉臥咸陽樓，夢入受降城。 更願生羽翼，飛身入青冥。 請攜天子劒，斫下旄頭星。 自然胡無人，雖有無戰爭。 悠哉典屬國，驅羊老一生。

繡額朱門插艾人，羞將角黍近香唇。 平明朝下誇宣賜，五色香絲繫臂新。

金殿聖人看縱筆，玉堂詞客盡裁詩。

我是人間自在人，江湖處處可垂綸。 掃空紫陌紅塵夢，收得烟蓑雨笠身。

玉轡瓏瓏出絳宮，青槐馳道曉煙中。 塵頭尚裛洗車雨，馬耳前趨吹鬣風。 聞說自將身許國，不須仍以醉爲公。 我今才薄都無用，六十棲棲未歎窮。

四字丹書萬仞崖，神清之洞鎖樓臺。 烟霞極目無人到，鸞鶴今應待我來。

房陵水秀山崛奇，政與路子昌其詩。 臨風啟緘誦傑句，狂酲病卧聞楚辭。 陰陽閉縱坎其鼓，年年凟神爲暘雨。 所嗟坐衙未暖席，已有疲民相告語。 買牲釃酒方熱中，霈然一雨千里同。 雨足便晴夏田好，麥秋决可收全功。 與民父天免銜恤，更因歡喜忘肺疾。 雄篇良佩君記存，聯翩古調仍唐律。 人才高下淵視天，貂不易續私自憐。 側理漫草腮漫托，纏聲鹿鳴媲林樂。

去年今日到湖州，救得饑民歲又周。 閲遍炎凉還自笑，坐靡廩餼更何求。 淵明栗里終歸去，太史周南枉滯留。 咄咄大鈞何必問，固知薄命與仇謀。

屈指友于，祇今存幾。 自仲之去，失此奇偉。 言不勝情，心旌憤悱。 哀哉蒼天，雨淚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