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道歌 其一七五

物外真何事，幽廊步不窮。 一燈心法在，三世影堂空。 山果青苔上，寒蟬落葉中。 歸來還閉閣，棠樹幾秋風。

金輿翠輦迎嘉節，御苑仙宮待獻春。 淑氣初銜梅色淺，條風半拂柳墻新。 天杯慶壽齊南岳，聖藻光輝動北辰。 稍覺披香歌吹近，龍驂日暮下城闉。

聞君竹馬戲毗陵，誰道觀風自六卿。 今日聲明光舊物，共看旌旆擁書生。 斬蛟橋下谿烟碧，射虎亭邊草路清。 應念筵中倍離恨，老來偏重十年兄。

功德無邊量，不及如回向。 回向理不如，妄想顛倒誑。

水中龍，角而足。 海小魚，角矗矗。 不擬龍，乃擬鹿。 譬彼蝸，抗蠒犢。 漬以鹹鹵久且醭，持賣都市參鼎餗。 此人何苦厭豬羊，甘爾臭味不飽腹。

見說淮東使者歸，耄鯢都作小兒啼。 暫閑綠野停鴻鵠，小俟青冥驟駃騠。 度外二三皆勝策，胸中十萬未全提。 浯溪尚有嶄天石，頌德歌功儘可題。

百頃滄波望似空，鑿冰吾欲浸其中。 何言雷電不爲雨，須信梧桐自有風。 子晉臺頭笙遠近，西真池面玉丁東。 行牋章奏求清冷，乞取玄冥換祝融。

明發覽青銅，寸白墜華簪。 懸知不能免，豈意遽見侵。 憶昔隨羣兒，總角混青衿。 縱弱不好弄，既冠知惜陰。 時開磊塊胸，澆之以古今。 二十偕計書，進士路欹嶔。 遲遲十四年，一第酬苦心。 今年已六六，暮景來駸駸。 一髮照我眸，衆髮立森森。 忽然一失笑，政要渠相尋。 有田願種玉，有腰願垂金。 富貴豈不好，勞鹿那能禁。 何如一床書，侑之綠綺琴。 遠參蘭茝香，清玩山水音。 高歌月滿架，醉卧斗橫參。 待教頭半白，掛冠老山林。 飲犢青草浦，盟鷗白沙潯。 憑虛喚張陸，聽我白髮吟。

方啟中興運，旋開萬世功。 人心憂漆室，神斷定青宮。 識見幾微表，安危指顧中。 孤臣讀遺詔，無語泣西風。

憶昨隆乾致太平，諸賢聳聽鳳先鳴。 奏篇不愧登瀛選，拂袖難留出晝行。 當日伯夷兄弟瘦，至今楊震子孫清。 定知千載蟇陵路，尚有行人酹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