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
下一个星期六的晚上,乔先回家。他把他的一百八十块钱摊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把手上许多似乎是黑色颜料的东西洗掉。半个钟头以后,茹丝回来了,她的右手用绷带包成一团,看起来很可怕。
“这是怎么搞的?”乔担心地问。茹丝笑了,可是笑得并不开心。
“我的学生,”她解释说,“很好心地请我喝咖啡,还非要坚持给我倒一杯。可是她这种小姐,从没有伺候过别人,结果一不小心,把滚烫的咖啡全部倒到我手上了!那可爱的姑娘难过极了!将军也吓得够呛,赶紧叫人给我包扎。别担心,现在好多了。”
茹丝看到了桌子上的钱,说:“噢,乔,你又卖掉了一幅画吗?”
“可不是嘛,”乔说,“那个有钱人今天把他要的车站图取走了,他可能还要一幅公园的景致和一幅大河的风景,不过还没有定下来。你今天下午什么时候烫伤手的,茹丝?”
“大概是五点钟,”茹丝说,“熨斗——不,不,我是说咖啡,大概在那个时候刚弄好。你真该看到我的学生,乔,她——”
“先坐一会儿吧,茹丝。”乔说,用胳膊围住了她的肩膀。
“这两个星期来,你到底在做什么,茹丝?”他问道。
茹丝沉默了一两分钟,含含混混地说着将军和女孩,但终于垂下头,一边哭,一边说出实话来了。
“我根本没有找到学生,”她说 “我又不想让你放弃你的课程,所以在一家洗衣店里找了一个熨烫衬衣的活。我以为我把将军和我的学生的故事编的很好呢。今天下午,洗衣店里一个姑娘的热熨斗烫了我的手,我一路上就编出那个咖啡的故事。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乔?如果我不去做工,你也许不可能把你的画卖给那个有钱的人。”
“他不是有钱人,”乔慢吞吞地说,“他是谁都一样。”
“乔,你怎么会疑心我没有在给学生上音乐课呢?”
“今晚以前,我始终没有怀疑。”乔说,“本来今晚也不会怀疑的,可是今天下午,我把我给别人修理机器用剩的油和废纱头送给楼上一个被熨斗烫了手的姑娘。两星期来,我就在那家洗衣店的锅炉房维修机器。”
“那你并没有——”
“我的有钱人,”乔说,“和你的将军都是一样的人。”
他们两个都笑了,乔开口说:“当你为了艺术时,就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是——”可是茹丝打断了他:“别说这个啦,你只要说你爱我就可以啦。”